發表：2019年9月28日
最近電視上重播「武則天傳奇」，令我想到武則天去「鯉」（李唐）換「龜」〈玄武〉的改制圖謀。此時此刻，這段歷史恰可作為現代啟示錄。
一代女皇武則天，挟其姿色、才藝和智慧，顛覆了唐朝李家男人主政的格局，建立武周政權，同時出現歌頌帝王的「萬萬歲」一詞。不論世人如何從正反兩面評價武則天，但她企想掃除李唐遺留，布局武周新政的處心積慮，倒是令人折服。
武則天稱帝之後，大幅翻修唐朝原有的規章制度，改為遵循周朝古制，也因此，她在位時期被稱為「武周」。而為避免李姓皇族勢力復辟，武則天推動兵符的「去鯉換龜」大改革。原來唐朝象徵統領兵權的兵符，係以與國姓「李」同音的「鯉」為吉祥象徵而打造的「銅魚符」，但她為了「去鯉化」（即「去李唐化」），斷然改用與自己的「武」姓所延伸的「玄武」為代表的「龜」型之「銅龜符」，其底蘊包藏的，無非是她將統治權從李家移轉給武家的政治野心。
另外，武則天為徹底去鯉（李唐）化，也調整了朝廷文武百官戴在身上的佩飾，把原先代表三品以上官吏殊榮的「賜紫金魚袋」改成相應的「賜紫金龜袋」，企圖藉此斷絕官員見物思情，對唐朝李家念念不忘。也正因為三品以上官吏都得佩戴「賜紫金龜袋」，以致在當時衍生出「金龜婿」的流行語，意謂哪家女子能嫁給佩戴「賜紫金龜袋」的官吏，便是件光耀門楣的好事。
除了把兵符由鯉符改為龜符、把官吏佩飾從「金魚袋」改為「金龜袋」，武則天還下令鑄「九州鼎」，希望她建立的武周帝業能夠接續古代周朝一脈傳承。尤其她更欣然接受朝廷官吏呼她「萬萬歲」，一改秦漢以降只呼「萬歲」的慣例。「萬萬歲」的出現，有段小故事：武則天稱帝後，喜歡別人迎逢拍馬，以墊高自己的地位，有次在金鑾殿召集翰林院眾大學士，她脫口出了上題「玉女河邊敲叭梆，叭梆！叭梆！叭叭梆！」有位善於奉承的大學士看出她的心思，忙搶答「金鑾殿前呼萬歲，萬歲！萬歲！萬萬歲！」武則天鳳心大喜，推為傑作。於是，朝廷官吏開始對她齊呼「萬萬歲！」
儘管武則天如上述千方百計，蓄意「去李唐化」，但最終武周政權還是又回到李家手裡。就在武則天為了帝位，陸續迫害自己的李姓兒子之際，朝廷忠於李唐皇室的大臣蘇安恆曾進諫：「您貪戀皇帝寶座，忘了母子情份。天意、民意都知道皇上姓李，如此下去，物極必反，器滿則傾啊！臣下冒死勸諫，請您三思。」而誠如蘇安恆所言「物極必反」，武則天神龍元年，時任宰相的張柬之發動「匡復唐室」兵變，終於逼迫武則天退位，由太子李顯登基為皇帝，史稱「神龍革命」。 一代女皇武則天的「去李唐化」，自立武周政權，以及到最後仍被迫退位，唐室再起，這與其說是天意、毋寧說是民意。這段歷史援引為現代啟示錄，豈不善哉？！。
福伯論壇 